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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小时候最喜欢的是积木,用一块块的小木头,拼成一个王国,我就是王国里的国王、王后、公主、大臣或者街头小贩。大了之后,才发现,世界的每处都是联系在一起的,万物之间必有关联。如今,却又有丝丝迷惘,关于我们国家的,这个巨大的铁路王国。

看一些电影、电视剧,可以窥见中国的铁路王国里的人们的生活。出生、读书、工作、治病甚至犯罪被追捕,都可以在这个王国里完成。铁路王国里有小学、中学甚至大学,人们在铁路上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,有住宅区、医院、超市,甚至有派出所、法院、检察院。当然,自2009年,传言多年的铁路公检法改制开始之后,一些铁路局的公检法机构开始从企业司法转为国家司法,现有的工作人员也需要通过一些专业考试,获得专业从业资格。

但不容讳言,由于铁路在我国的具有交通大动脉甚至上升为国家血管中枢的地位,具有强大的政治意义,因此铁路王国一直以相当强势的面貌出现。其实,铁路之余我来说,是一个比较恐惧的地方。我不喜欢漫长的闭塞的旅程,也不喜欢火车上那些倦怠而傲慢的售卖水果、饮料的叫声,或者不喜欢乘务员冷冰冰的面容。

我曾因工作的原因,乘坐过很多次临时列车,可以想象那股潮湿而略带溽热的味道。绿皮车的厕所常年让人无所适从,边上有面容暴戾的男青年大呼小叫,还有人铺着报纸在走道里睡觉。我可以想象列车员长年抑郁烦躁的心情,在这样的闭塞空间里,也许暴力会经常随着情绪而喷薄。

是的,写这篇日志,是因为我被9月26日凌晨在深圳西开往合肥的K256列车上发生的殴打致死案,震惊。3位铁路系统下属的物业保洁公司的员工,因乘车证问题,被列车上的3位工作人员发生争执。其中一人更被“掐住脖子,从左边车厢甩到右边车厢,然后一拳打在太阳穴上”。到达赣州站时,赶到的120急救车宣布这位被打者已死亡。

看似偶然的事件,但这并不是第一次。今年1月份,寒假回家的大学生赵伟在北京开往满洲里的1301次列车上与列车长发生争执。登上列车的23个小时后,赵伟孤独地死在离家230公里的医院里,浑身都是伤痕。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内蒙古农民,而赵伟这个清秀的男孩子则是这个村子里为数很少的大学生。

大学生对这个阶层清晰的社会而言,意味着将来的阶层流动,他已不算是弱势。可是,这样的一个浸润家族希望的男孩,他在列车上的经历,就像一个谜团,跟着他一起死去。

我害怕这样的世界,可能是因为我的认知浅薄。我所知的一切,可能是小时候单纯相信的书本上的:铁路经过贫困地区,可带动经济发展。而这样僵化的臃肿体制,处理事件的不透明,尾大不掉,并且让踏上列车的人们,时刻在心间飘过一丝阴影。

每个人都是受害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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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凯莉

周凯莉

15篇文章 9年前更新

媒体人 专栏作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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